“小牛,怎么起来了,身体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正当周衍寻思之际,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关切声。
嗯?
幼儿易夭折,乡下农村迷信‘贱名长命’,故而习惯给孩子取乳名,越低贱越能消灾避祸,周衍父母出自农村,自然也不能避免。
小牛,就是周衍的乳名。
周衍懂事后曾一度听到这个乳名就有种撞墙的冲动,百般抗拒,不过经历多次抗争无效后,也看开了。
看开后的周衍时常还有点小确幸,还好不是叫‘狗剩’、‘狗蛋’这种霸气四射,震动大乾的乳名。
周衍闻得有人唤自己乳名,顿时回过神来,刚才想着胡家的事情,竟一时入了神,此时循声望去,只见一对中年夫妇走入房间。
说话的女子身穿蓝色锦衣,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温婉淑雅,轻柔的声音,如微风抚耳般听起来很舒服。
女子身旁的男子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男子身穿青底紫花锦袍,身形富态,面部线条饱满圆柔,宽厚随和,眼角微翘,一副笑眯眯的和善模样。
此二人正是周衍的父母,周庭策与柳翠兰。
“爹、娘....我没事!”
周衍摇了摇头,随即问道:“娘,我是怎么回来的?”
“这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昏迷在学堂廊道上的,学院夫子说你生病晕倒了,派人送你回来的。”
柳翠兰走上前来,抓着周衍的手,在他身上一阵打量。
虽然早有大夫替儿子检查过身体,并无病症,反而极为强健,壮的跟头牛一样,可柳翠兰依旧很不放心,心里很是担忧。
“学院派人送我回来的?”
周衍闻言,心中默然,看来自己在学院的遭遇被胡靖云等人给隐瞒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让父母担心自己。
“哦,可能是这几天熬夜看书,太累,所以才昏迷的。”
周衍走到床边坐下,说话时不管是语气、语速还是神情都能和‘天下奇观’中的影帝媲美,连周衍自己都信了自己的话。
“读书重要,但身体更重要,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去洲城参加科考,到时候身体不行可是会出大问题的。”周庭策坐在房间中央的圆桌旁边,略显严肃的叮嘱道。
对自家小子,周庭策平时是不怎么管的,儿子从小就懂事,从来不需要家里操心,现在更是家中的顶梁柱!
儿子的科考是家中的头等大事,牵系着周家未来能否翻身,容不得有丝毫闪失。
至于三月后儿子参加乡试,周庭策还是很有信心的,儿子的才智学识,别说乡试中举,就是殿前中进士,都并非不可能。
但这次的事情给周庭策提了个醒......科考不仅需要胸藏万卷的学识,还需要健康的体魄。
毕竟科考需要在考房内奋战三天,没有好的身体可不行。科考晕倒在考房的人也不是没有。
“爹,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周衍信心十足的应道。
大乾的科举分为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四级。
院试是三年二考,有三关,时间是在三月初,在郡城举行。周衍便是今年大溪郡院试的头名案首。
乡试,会试,殿试分别是在洲城,府城和京都举行,三年一考。
乡试正好是今年八月初举行。如今是五月初,距离乡试开考正好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周家现在的困难主要有三:
一者,胡家利用泼皮无赖骚扰自家酒楼,让自家生意难做。
二者,没有能让周家在青阳县足可立足的靠山背景。
三者,缺钱少银,难以撑持家业运转。
这些困难,只要得中举人,就都能解决。
举人有诸多免税特权,可随时见县尊,学政巡抚时还能以门生的身份受到接见,得此功名可成青阳县有数的大人物。
“此前踏上科举入仕之途,是无奈之举,但我现在踏入武道,科举入仕之途倒是不用走下去了。”周衍心中暗思。
周衍喜欢自由随性,讨厌束缚,读书的本心也是出于对未知的好奇,因此他读书涉及的领域很广很杂,心中没有派系之别,对倡导‘以儒独尊’的儒家印象极差,虽然周衍对儒学修身之道并无成见,一直精研,还颇为精通,但却是个十足的儒家‘异端’份子。
大乾朝廷统治思想以儒为尊,科举入仕者皆是儒家正统,若周衍真的以科举入仕,宦海之中可没有他这个‘异端’生存的土壤。
若非为了家里,周衍也不会踏上科举仕途。
“虽然科举仕途不用继续走下去,不过这举人功名倒也不必舍去。”
此时对周家而言,胡家的威胁其实已经去了大半,眼前最迫切的,反倒是钱的问题,家里连日常用度都告急,何况还有酒楼需要资金运转,必须得想办法赚钱。
但是,武者据传都不差钱,但是周衍初踏入武道,还未成为真正的武者,对武者的世界一概不知,一时间对于如何利用武力赚钱还茫无头绪。
而举人功名有身份有地位有好处,还不用与宦海儒家合流,成为自己获得武者身份前的过度还是很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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