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顾柔,求见黄大人。”说是求见,宋桢的态度却倨傲得如巡视领地的翁主。
“我不认识你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要干什么?”黄金矿被喧宾夺主,恼怒害怕又不敢发作。
眼前这三人,形容姿态个顶个的出色。挑出哪一个放在人堆里都是鹤立鸡群的人物。可三个人一起站在黄金矿眼前,却如同阎王带着黑白无常前来索命,让人胆寒。
宋桢站定斜睨一眼,复又莲步轻移。她绕过明亮的灯光,面对黄金矿在阴影的位置里坐下。一身红衣的杜红菱悄无声息立于宋桢身后,全身隐没在黑暗中。黑衣的蒙俊抱剑站在黄金矿近前。
这回黄金矿不敢动弹也不敢言语了。他坐在明亮的灯烛后,只能看见对面宋桢一截莹白如玉的下巴露在黑暗外。
“我们此番是来请黄大人赴宴的…”那一截玉雕样的下巴轻轻翕动,清冷的声音从黑暗中缓缓飘来。当她说到“黄大人”三个字时,声调微微上扬,满带不屑和讥诮。
“本官忙得很,哪有功夫赴什么宴?”黄金矿不耐烦的挥一挥手,底气羸弱。每当他底气不足的时候,总是喜欢这样挥一挥手。似乎这个动作会为他的决定凭添几分可信度。可惜这个动作对眼前三个罗刹丝毫不起作用。
“忙得很?”宋桢身子稍稍向前倾斜,小巧挺拔的鼻子从黑暗中露了出来。她支肘托腮,将这三个字在嘴里念叨了一遍,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在认真品味其间的意味。
那一截纤细雪白的皓腕轻托住玉雕的下巴组成一幅美丽的画面。黄金矿虽然看不清宋桢的面目表情,但却十分肯定对面坐着的是位十分漂亮的女子。只是这女子虽然漂亮,却时时刻刻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杀气。如三九严寒结冰的湖水,如徘徊在悬崖峭壁上彻骨的寒风。让人如何也亲近不起来。
“主人,黄大人恐怕是天天忙着收拾残局,拆了东墙补西墙。不然吏部林主事一到,贪墨赈灾款项的事发,可怎么好呢?”黑暗里,杜红菱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声艳丽而大胆,似春湖上潋滟的波光。在暗夜清冷的气氛中,更觉诡异。
黄金矿一张黑瘦脸在杜红菱的笑声里倏地紫涨,舌头也跟着打结:“大胆、大胆,本官何曾贪墨灾款?你无凭无据诬陷本官。来、来人,把这三个人给我抓起来下狱!”
杜红菱恼人的笑声悠然停住。原本立在书房外的黄宅家丁无声无息,除了习习夜风没有半声回应。偌大的宅邸在黑夜中静如冥府。
“来人!来人!”黄金矿听见自己的声音从趾高气昂变成了哀哀哭腔。
“黄大人是不记得还是糊涂了?你的人——都不回来了!”蒙俊抱剑站在火烛前缓声道。他是唯一站在光明处的人,也是黄金矿唯一能看清眉目的人,却是一袭骇人的黑衣。玉白的面色,墨黑的衣衫。照亮他的烛火好似也要被这周身黑色吞噬。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黄金矿转而瞪住蒙俊,眼眶急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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