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歌端着碗走至不远处的花园,对着眼前的背影恭敬地道了声:“公子,东西送到了。”
苏宴转身瞧见她手中空空的药碗,心下了然:“辛苦了,她若是再有不舒服,及时告诉我。”
“是。”苓歌低首应下,“那奴婢先告退了。”
“去吧。”苏宴颔首,在苓歌离去后踏进身后的浣花亭,抬头望向高高悬于中天的弯月,拿起手边的酒坛,正欲浇去满心不知名的愁绪,脑中却突然浮现出那夜顾思悠的劝阻,不得不苦笑着将酒坛放回原处。一样的夜色,一样的月牙,却独独少了一个人,苏宴的心底不知不觉生出了异样之情。就算他再不愿承认,可他确确实实开始在意顾思悠了,是不同于她初来时主人对客人的在意,是跨过了客套与猜忌,真真切切的,苏宴对顾思悠的在意。
这种异样的感情,与顾思悠的来历一样神秘莫测,一样让苏宴不知如何面对。活了二十年,他从未想过会有为除了苏清之外的女子苦恼的一天。
如果没有最近的事情,他也许会坦然接受自己动了心这个事实,就算顾思悠身世莫测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是现在他不得不考虑的更多,如果自己堂而皇之的表达出自己的感情,给别人带来的会是怎样的后果。仇家会在这么多年后依然不放弃对自己赶尽杀绝,自然也不会对无辜之人生出怜悯之心。
他如今最应该苦恼的,应该是如何让顾思悠离开这个即将成为是非之地的苏府,可是话一次次到嘴边都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也不知自己在犹豫什么。毕竟如果真的放她离去,此生多半无缘再见。苏宴深深向顾思悠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喝了安神药,她睡的可还好。
顾思悠并未想过安神药会对自己起什么作用,侧躺在床上,将脸转向包子卧下的方向,轻轻碰了碰它露出来的下巴,包子的耳朵动了两下,眼睛却不曾睁开。顾思悠突然有些好奇,包子这么有灵气,不知会不会也在做梦,它的梦里又有些什么。如此不着边际的想着,竟也渐渐伴着包子平稳的呼噜声睡了过去。
有人辗转难眠,有人安然入睡,也有人刻意保持清醒,只等夜晚阴霾的降临。
君止将怀里的人又抱紧了一点,不去理会远处的一阵阵妖气。
伏杳赶在夜幕时分回了全记楼,远远看见了出门的苏宴与顾思悠。他时常为林盟主出谋划策,因此对林盟主大动干戈要除掉的人也有所耳闻。他不清楚苏宴身边的两个女子是什么身份,但是顾思悠不同于苏清的气质却着实让他有些在意,且同样从顾思悠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气息这一点,让他不禁怀疑,她是否就是昨晚与他对峙之人。
只是据林旭几人所说,那夜拦住他们的是一个男子,虽然不排除易容这个可能,伏杳还是没有轻举妄动,继续留在了全记楼。他唤来传信的黑鸟,将写好的字条插在信筒中,等黑鸟远远飞走,才将目光收回。
“写了什么?”奕辰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浮了浮杯中的茶沫。
“查清苏宴身边女子的身份。”平林淡然地掸去身上的鸟毛,半路截鸟这种事,他不想再做第二次了。
奕辰停下喝茶的动作,疑惑道:“哪个女子?”苏清和顾思悠可都是女子,不过他们应该没理由会对苏清的身份产生怀疑,如此说来,就是顾思悠了?
伏杳没有跟上去,不代表不怀疑顾思悠的身份,从前苏宴的身边并没有这号人物,如果与那晚的是同一人就罢了,如果另有其人,只怕有些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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