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花费时间去想那些,倒不如多想想如何紧紧抓住眼下,至于他是怎样的人,个人自有定论。不过他很开心顾思悠能告诉他这些,从一开始对他避之不及,到现在与他侃侃而谈,甚至还能开几句玩笑,是否有什么东西,在不经意间已慢慢改变。

看顾思悠一脸认真,苏宴的笑容逐渐绽开:“既是你说的,岂有不信之理。”有花朵落在她的头上,他伸手拂去,像是不经意般提起:“清儿常常嚷着要去花谷。等过些日子她身体好了,我们再去一趟如何?”他说的虽是事实,但也难免有借苏清之口满足自己私心的意思。

“好是好,只是渐渐入冬了,那里本就清寒,需得挑个天气好的日子才是。”对于苏宴有意无意亲昵的举动,顾思悠已习惯,毕竟做的不是太过分,若是她刻意回避,倒显得有些尴尬。

感情却永远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就算她能克制住自己,却无法干涉苏宴与苏清。白越的话成了她心安理得留下的理由,但在这里待的越久,她就越无法克制自己。

苏清计划好了除夕、上元与明年开春后要做的所有事情,每一件里都有她。她常常想着,就这样一走了之吧,可是苏清苦兮兮地说过节府里太冷清时,她的心又软了下来。

其实她不在也未尝不可,毕竟这么多年都冷清过来了,她不过给自己找了个留下来的理由。并非苏清与苏宴离不开她,而是她贪恋这里的温暖,离不开他们。

“又出神了?可是还没睡醒?”苏宴好听的少年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顾思悠抬头,从刚才起,苏宴的嘴角就没落下过,双眉因笑容少有的完全舒展开,眸中若有光芒闪烁。

“方才你说到花谷,就想到满片的栀子花了。”顾思悠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那是母亲最喜欢的花。”苏宴眼里满是眷恋,“听她说,她与父亲当年就是因此花相识。”

“这花也算是当了一回红娘。”顾思悠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谈到已故之人,多少是要有所避讳的,便顺着苏宴的话头接了如此一句。

苏宴拈起顾思悠肩上的落花,到了秋天,花儿便开始争先恐后地从花架上跳下来:“是啊,这花也算是当了红娘。”他看着那朵花,若有所思。

“近来可有想家?”这次苏宴并非是想从她嘴里套出什么话,不过是提起母亲,继而想到顾思悠已孤身在外这么久,他就算再舍不得她,强留她在这里未免太过自私。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似是难到了顾思悠,她思虑了片刻,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笑道:“家里只剩一个师父,我成年后她便常年游历在外,偶有书信往来。”有些事情她不打算再瞒着苏宴了。

言下之意便是她已没有家了。苏宴自知失言,之前听顾思悠提到过父母,想来大概也已故去。他一时不知该换上怎样的表情,两人虽此等境遇相同,但他是男子,且还有家业与至亲在,比她强些。

她的笑容落在苏宴眼里便觉有些痛心。

苏宴想要将她揽入怀中,然发乎情止乎礼,最后千言万语和着复杂的情绪变成了一个沉沉的拍肩,又指着快要空了的花架道:“花落了,总会再开的,没有过不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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