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娓闻言瞪了他一眼,着实没想到这内侍功力如此高深,坐在牛车内就将她与老翁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心下骇然,却越发好奇这内侍的身份了。

似是为了避嫌,此后数日那人便单乘一骑,在前面引路,独留下阿娓一人在牛车内无聊。也亏得他不在身边,阿娓才能便宜行事,只几天的功夫,阿娓就跟赶车的小兵混了个脸熟。

于是阿娓便趁机打听那内侍的身世:“你们领头的叫什么?怎么感觉格外霸道?你们竟也服他?”

“不服不行啊!”小兵牛二一边赶车,一边感慨道,“他叫蒙翁,原本是齐国王室的羽林护卫,齐降秦后,便跟随齐侯迁居入秦。皇帝陛下听说他是我大秦蒙将军的族人,便格外开恩,许他进入内侍府,这些年里一直跟着蒙毅统领处理内务。有这层关系在,谁又敢小瞧了他?这次若非姑娘你身份特殊,不容有失,只怕皇帝陛下也未必肯派他出来呢。你别看他现下位卑职轻,前程可远大着呢。”

车夫小兵牛二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蒙家的人么?阿娓望着前面的马上的身影,心想:忠义难全,可也真是为难他了。

“姬姓,蒙氏,名翁。”阿娓小声嘀咕着,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大抵是照顾阿娓年幼,又是第一次出远门,牛车一路走走停停,阿娓便顺道饱览着沿途风光。那蒙翁似是深知她此去咸阳凶多吉少,故平日里虽对她言语不忿,可到底也不曾亏待她。阿娓惯会察言观色,见蒙翁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果断决定及时行乐。

于是阿娓走一路、吃一路、买一路。到后来,牛车里的东西已是她行囊的百倍有余。蒙翁看了直摇头,倒不是吝啬钱财,着实是为青牛的负重发愁。

为此,二人又起了一番争执。相看两厌的人接连又冷战了数日,此后蒙翁则不再惯着阿娓,直言赶路要紧。

阿娓哭丧着一张脸,对着牛二抱怨道:“真是欺人太甚!我又不曾犯罪,且又不是他的囚犯,凭什么事事都要听他的?”

牛二一边拍着牛的屁股赶路,一边劝道:“姑娘,我劝你还是消停点吧,于人于己都好。也是看你小,领队才顾着你些。天下贵女何其多,便是我大秦的公主,也没如你这般难缠过。”

阿娓闻言不觉拉下了脸,搁下车帘后,又觉得有些发冷。她忙将香囊拿了出来,深深嗅了一口后,方才回暖过来。

大秦公主!呵……谁封的公主呢?当真是可笑。所谓公主,不过是公侯主婚罢了。若放到诸侯并起的时代,公主多了去了,大秦的公主难道就比谁尊贵些不成?

阿娓深深吸了一口气,只得告诉自己如今是嬴姓夺得天下,形势逼人,她不得不低头。可她内心深处却并没打算低头,横竖都是一死,为何要听话地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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