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接过小狐狸手中的塑料瓶，手中的龟象符依然没有收起来，他这句话是在问小狐狸，也是在确定自己的判断。
狐玉的绣眉皱了皱，并没有立即回答笑的话。
樱依旧盘腿坐着，长刀虽已入鞘，但笑和周树人都清楚她随时都能暴起而击。
几经沉默后樱终于沉不住气了，对笑说道：“相思树精是千年大妖，他有这样的执念对人来说绝不是好事”。
笑转身看了看身后依旧挣扎着的女演员，心里默认了樱的话，可是又有觉得哪里不对。他看了看周树人，此时这老头一样的老妖精乖的很，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像是在等笑的判断。
笑蹲了下来，和小狐狸正对着，很认真的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狐狸眨巴着眼睛，模样看起来有些痛苦，最终耷拉着耳朵说道：“还有很多事情很乱...我也理不清了”。
剪不断，理还乱，这样的事情最影响判断。笑一时拿不定主意，他悄悄看向樱，给她递了一个眼神。
樱看到了笑的暗示，却丝毫没有反应。
笑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对周树人说道：“你确定她就是你的张嫣？”。
周树人万古不变的脸像是沉了沉。
笑接着一字一句道：“如果真的是，会如何？”
笑的这个问句更像是威胁，他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周树人只是捂着女孩子的脸说些奇怪的话，而这一次却直接用藤蔓绑了张灵玉，在听了小狐狸的话之后才稍稍明白过来。
周树人的藤蔓更紧了些，也许是在回应笑的威胁，也许是在下一种决心。
笑也学着樱眯起了眼，声音低沉道：“你就是取了她的魂魄也不能恢复她前世的记忆，况且一道魂魄不能永远与你相随。”
周树人这次终于有了动作，他张开了嘴，虽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笑仿佛听见了他的哀叹。
“我其实很不明白，张嫣已经死了两千多年了，你为什么要非要在这一世做这件事情，妖族大盛的时候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做这件事。”
周树人依然未有任何表示和动作，好像在说这点我也知道。
“所以，你并不是真的是为了找回她绑在你身边，你会为了什么呢？”
笑的话说的有些冷，词句间却像是在剖着周树人的心。
周树人终于被笑说动了，那张像是两根枯木枝随意搭着的两半嘴唇又一次分开来，一阵浑厚而悲凉的哀鸣自周树人的身体中迸发而出。
“周...周...周...”。
汉宫大殿仿佛被周树人苍凉的声音染成了枯黄色，那声音像是一道道裹挟着枯叶的秋风，萧瑟而零落。
人之将死，其鸣也哀。
笑不再发问，静静的听着周树人这棵两千年的相思树诉说着他两千年的相思。
樱改坐为蹲，依然眯着眼睛。
小狐狸看着面前的周树人，眉头依旧皱着，像是在思考，像是在回忆。
而御座旁边一身红装的张灵玉却不再徒劳的挣扎了，她黛眉舒缓，静静的看着周树人。
也许，有些相思真的能化了那道孟婆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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