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还是土做的,鱼鲜遍地,桅杆林立在港口,船火烛明。人们的生活忙碌而繁琐。

“钢筋混凝土去哪里了?沥青路去哪里了?我的三千将士去哪里了?”郑危质疑着那个北平的真实性,觉得眼前的直沽卫才是明朝的正真模样。

指挥使府是临海的一处“别墅”,像是一个低矮的中世纪城堡,外墙上的火器攻击印记在夜晚也较为明晰。听张总旗讲,这里常有海外流寇袭扰,但只是止步城外,不敢进城,这里虽是海防要地,却缺乏建设。一只防守的卫所军队倒是十分骁勇,个个都能以一敌十,当然这都需要经过郑危的亲眼见证才算数,现在郑危已经不相信张总旗嘴里吐出的任何一个标点符号。

休息一天后,郑危才召集那传说中以一敌十的三千将士在海边的练武场见面。这些将士自然已听过了郑危的名字,知道郑危是朱棣十分器重的人,怠慢不得,早早的就来到了练武场。

郑危缓缓走上练武场的将台,地下浩浩汤汤站满了人,原来不止是三千将士,直沽卫的许多百姓也围过来看热闹,因为这练武场已经许久没有练过武了,两年多来,这是第一次。

郑危站在将台之上看着底下穿着甲衣的将士们,个个身形健硕,精神抖擞,的确像是张总旗所说的以一敌十的样子,“诸位将士,我..本指挥使听说你们个个都能以一敌十,可是真的?”

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演讲,郑危难免有些紧张。底下的将士们听了郑危的话,群情激昂,郑危以为自己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便想看看这所谓的以一敌十是什么样的,说道:“那有哪些将士愿意自荐展示一下?”

几个将士不知从哪里端来了几口盛满水的大缸,深吸一口气就跳进了水缸里,看得郑危是一点头脑都摸不着。那练武场中却是一片欢腾,加油鼓气之声不断。

差不过了十分钟,那几个跳进缸中的将士才从水缸里弹出身来,人群都为这些冒出水的将士欢呼。郑危这下才明白了,说的以一敌十,原来是指憋气的功夫。不过郑危也没有很失望,毕竟看着这欢快的场面,郑危的心情也晴朗起来。

在见识过三千将士“以一敌十”的功夫后,郑危发现这里的将士没有配发枪械,只有几台炮车和数量有限的甲衣。郑危问其中一个千户道:“你们没有配发枪械,那是你们是用什么抵挡海山流寇的袭扰的?”

那千户一愣回答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海上流寇多是小国流民,攻击力不强,也没有火器之类的,偶尔会有一些比较强的小国来袭扰,但被打退之后,数年之内都不敢再来,所以直沽卫有我们三千将士足够了。”

听了这千户的话,郑危稍稍放心了,郑危也没有对这三千将士多加束缚,只要他们不违法乱纪,郑危便放任他们自由自在,这样一来,郑危反而在这三千将士中建立起了亲和大度的形象,这些将士也都服郑危的管教。

郑危来到直沽以后除了平日时不时按例训练一下这些将士,其余时间都花在停靠在港口的那些船舶上了。

经过三个多月的研究,郑危发现明教建造的这些船只都很弱,且都是靠人力驱动,行速也不会有多快,而且战舰和运输舰的优缺点十分明显,战舰缓慢,但有火力输出;运输舰较快,但防护薄弱,易被击沉。郑危很是奇怪,为何明教制造的枪械威力强大,但这船只怎么会如此不堪,让人难以相信它们都是出自明教之手。

不通船器郑危虽然不知道怎么造船,但郑危知道怎么驱动船。

在对船只进行试验的过程中,郑危听说了朱棣又连续攻克了数地,但被盛庸奇袭,扼守住了朱棣的粮道,朱棣前进无力。而那日在燕王府提出在烟雾弹中放入毒药的李远行千里潜入沛县,一把火烧了南军的粮草才解了朱棣之危。

转眼又到了七月,明教制造出了新的车械,速度提升了许多,南军奇袭北平,本来已经攻下多地的朱棣不得不班师北归。朱高煦在解了北平之围后竟然直奔直沽而来。

指挥使府邸中,朱高煦坐在正中,只叫了郑危一人。郑危偏坐在侧,朱高煦跋扈的问道:“你来直沽,为何要带走心竹?”

“回禀郡王,在下与心竹是同乡,并不是在下带走她,是心竹一个人留在北平实在无依,所以才与我一同前来此地。”

朱高煦走到郑危面前,脸凑得离郑危很近,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躲我才来这直沽颐养天年,但心竹,她是我的,她留在北平,我就是她最好的依靠,你明白吗?”

郑危从朱高煦的话里听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他要把吴心竹带回北平,第二件就是让自己来直沽的不是朱高煦,而是另有其人。郑危思考着第二件事,这燕王的属下臣子中,与郑危不和的仅有朱高煦一人,若不是朱高煦,又会是何人?郑危实在想不出自己得罪过别人。

郑危突然觉得不安,因为有人站在幕后“推动”着自己,这个让自己从北平造军器来到直沽卫造船的幕后神秘人究竟是谁?

这种不安甚至甚于直今天身处直沽,朱高煦再次前来兴师问罪,而这里没有朱棣,也没有朱高炽。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