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推开杨川，下了楼，董小宛陈圆圆跟上，杨川也不会做得太过分，不过玩笑一下，他为杨柳斋付出了太多心血，也砸进了成本，正希望快点开张呢。
下楼到账房，金圣叹进作坊去了，杨川道：“你不会真生气了？”
“谁会生这种气，是我不该笑你。”柳如是正正头顶黑帽，思忖道：“你说我穿男装有男儿气，我看也是这样。我们对了几天词，觉着我扮李兆廷好些，小宛体弱，冯素珍的气势上不来，最好扮公主。”
要改动人选，杨川转转眼珠：“那就是圆圆姑娘扮冯素珍了？”
《女驸马》这出戏，冯素贞才是灵魂人物，柳如是有底子，也有这风韵，杨川本来打算多给她点好处，增几分名气的。
但要说演得最好，恐怕非陈圆圆莫属，陈圆圆点点头，微笑道：“现下班里那边也誊了时间出来，我演完这边回去，也不会耽误，我很喜欢杨先生的曲，若不给这机会，我就打道回府了。”
“哪里。”杨川哈哈一笑，伸手不打笑脸人。
陈圆圆又道：“我看了剧本，除了我们三人，还有六个主要人物，我都能请到梨园老前辈过来，只要银子照付就是。”
除了冯素贞、李兆廷这两个男女主角，这出戏还有丫头春红、父亲冯顺卿、继母王氏、宰相刘文举、八府巡按冯绍英、公主、皇帝，这些都不可或缺，如此倒是省了杨川时间。
杨川也没向她们说自己的运营手段，等她们出去，柳如是故意落后一步，杨川随意问道：“你去常州，是陪我还是拜访周延儒。”
严格来说，周延儒并不属于东林，他是个左右逢源的首辅，还坑过钱谦益，历史上的柳如是也跟他没关系。
柳如是动动嘴唇：“也算陪你，也算游览太湖西岸的山山水水，你不同意？”
“不是。”杨川笑着摇头：“你不为我出头才好，咱们的交情没到那份上，要不然显得我窝囊。”
柳如是气结地想反击，又不知该怎么说，杨川止住话题：“在这之前，我还得回吴江，黄巡抚给山东王巡抚的，只是一封推荐信，由王巡抚写给兵部，才能具体指认上任的地方和时间，这里面需要一份确认户籍、里甲的保结，我得亲自去办了，就问问你，归家院那边有什么要带来？”
说到这里，柳如是心下一松，目光才柔和了一点：“你记得正事就好，我不想回那边。”
“要不你搬来杨柳斋？”
柳如是沉默一会儿，低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风言风语一大堆，又有几个人纠缠不清，连累了你店里，可怎么办。”
“你自己拿主意，我不强求你。”杨川磕着瓜子：“我暂时不会得罪人，但有人得罪我或者你，你尽管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
《女驸马》这出戏很长，精彩桥段也不少，杨川和她们商议，先不收钱地演出头几段，让看客过足戏瘾，在冯素贞反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段收住，吊住胃口。
接下来几天杨川一面写请帖，一面做宣传。
他请的只有四个人，书种堂叶敬池、巡抚衙门书吏黄世功、长洲冯梦龙、秀水黄媛介，其他的交情不深。
其二就是让成得基拿出一些竹纸，出去大街小巷的粘贴。
古代并非没有广告，只是不像今天一样的普遍和专业化，诸如买一送一、文字宣传都是存在的，有些店铺还不忌讳地取名“天下第一楼”，这要是搁在朱洪武那年代，早就灭族了。
他们的广告多半在幌子、名字、口口相传等处下功夫，自然比不上杨川的先进。
到街上贴广告，也有可能引起衙门的干涉，但杨川有黄世功那层关系，不是什么反动文章的，倒不必太过担忧。
其三则是把《射雕英雄传》“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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