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宓带着强烈的怨念继续再做,终于在出发前得了八个杯子。闲来无事他准备雕琢一番,至少题个跋,整个落款,免得再被霸占。

卫岳看文宓在那里精雕细刻,眼见着那杯子愈发的精致,不由得心痒,可看文宓警惕的表情,就知道被防着呢。

卫岳摸着下巴琢磨,怎么能骗到手呢?老是坑这兄弟,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文宓看卫岳表情,就知道这老兄的心思,他就是故意在卫岳面前雕刻的,还刻意先画几幅草图让卫岳帮着选。

“哈哈哈哈。”卫岳终于逮到调笑文宓的机会了:“贤弟啊,枉你习得一手好丹青,为何用木炭来做画,这画做得了,岂不是成了一手炭黑。”

文宓摇头无语,用木炭作画是他的无奈,当着卫岳,他不好拿出铅笔,可他又不会用毛笔勾勒,只能用木匠吊线用的炭条凑合,反正又不求精美。

他一时忘记像上次一样用帛包着,被卫岳看到之后,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叔安兄啊,小弟在不其山哪能有毛笔作画?”

卫岳闻言收敛笑容,君子不笑人之短,何况这并不是文宓本身的错,开口宽慰道:“小言贤弟说的是,倒是为兄孟浪了。贤弟能用树枝练成一笔好字,又能用木炭画出这画来,实是令为兄汗颜。”

“哪里哪里,小弟这些粗浅道行,怎敢与兄长相比。”

卫岳见他没往心里去,低头再去看画,看着看着用手拂去碳迹,然后举起宣纸对着日影观瞧,看半天喃喃说道:“难怪贤弟不喜使这毛笔,为兄看你这下笔走线,已然自成一体,只是这炭条松散,使这线条失之于纤细。且炭条易断,稍有不慎便如这一笔,笔意断于此,再续上时,意断于简练。”

我晕,炭条的不足被他说出了花,不愧是擅长清谈的主,让他这只会聊天打屁的很是汗颜:“兄长说的是,小弟也苦于没有硬笔。”

“硬笔?”卫岳拿起炭条琢磨:“为兄曾听有人以杨柳条制炭,用于吊线,据说相对较粗,不适于勾勒细微之处。”

文宓点点头,他以前学素描时也听老师讲过,这素描笔有铅笔和炭笔两种,铅笔可以深入描绘,把控细节结构。但色调昏暗,容易反光。炭笔有很强的质感和纹理,效果强烈,可不易深入细画。

看不出卫岳还是行家,以为他就会去那些地方吟诗作画呢?是了,这厮擅长吟诗作画。

卫岳看文宓发愁,宽慰道:“书画一道,并无成规。流派虽多,可归根结底不过是对笔法和技巧的讲究不同。只要能达到形意之美,形成自身风格,便可自成一派。”

自成一派?文宓听得意动,他卫家的行书便是自成一派。这楷书的创始人钟繇一家因钟会谋反而获罪族灭,虽有钟骏一支留世,可家传已失,楷书一时没落,倒是让他捡来个便宜。书法一道如此,书画也可以。咱不会水墨工笔,专攻素描就是了。

嗯,梦想不错,不过要先做出炭笔,又有得忙了。

文宓记得阿甘他妈说过,人生就像盒子里的巧克力,你不打开尝尝,就永远不会知道下一颗什么味道。

当然,你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文宓自饮一碗鸡汤,又干掉一碗毒鸡汤,再要跟卫岳探讨炭笔时,猛听得外面人马喧嚣。

两人往外看时,发现外面乱糟糟的,几个宿卫军骑兵在追逐一群鹅。

文宓问一问车边的文小壹才知道,车队将在这小庄子歇息用午食,宿卫军饮马时,惊了村民家的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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