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猪胰子不提,三人边吃边聊,文宓借机跟郭辉打听生意买卖事。

郭辉简单介绍几句甄德名下的产业,便把话题引到了京都食肆(饭店)内。

他见文宓有兴趣听,便说得详细:“京都的坊市多在城外,生意铺户最多的是城西的西市,世面上有的生意那里都有,还有胡商的买卖。西市左近有个康乐坊,故而那里的食肆少一些。城东有个东市,便在华渊池左近,因东城人口稍少,那里坊市小些。年前,因东市狭小,又扩了一个坊市做新东市,那处多是酒肆,少有食肆。此外,小郎君想是还记得,城南太学以南有个圆丘,是京都水运码头的所在,外地的货物有走水路的都从那里下船。故而,那边如今也有个坊市,因是迎来送往之处,客舍、食肆、酒肆便格外得多些。”

文宓点点头接过这话:“在下倒是记得,那里有两处码头,往来的人多。嗯,方才大管事说在京都有几处食肆,不知在圆丘可有食肆?”

郭辉笑着摇一摇头,说道:“还没有,那里贩夫走卒居多,士子欢饮会友都会避开那里,多在西市与内城。”

“内城?在下记得内城没有买卖铺户。”

郭辉闻言大笑:“不错,这京都非是临淄城可比,京都人口多,权贵也多,内城相对狭小。故而早在前朝(曹魏时期),官府便不许再在内城开店铺,所有的生意都已搬到了外城。不过也有例外,因三省与各部衙署都在铜驼街上,很多官员的家又在城外离得远,官府便破例在内城留了几家食肆。不过也不许开在街上,都在各坊市内。我主公名下便有一处,在北宫宫门以南,铜驼街首东侧的太尉府之后的承福坊内。”

文宓听了,对京都的饭店布局有了大致了解,看来回京都后要去圆丘逛逛,在人多的地方开个包子铺不错。

郭辉看他不语,大致猜出他的心思,八成是打算做食肆的买卖,这不奇怪,以他的厨艺开食肆自会生意兴隆。只是,文家终归是侯爵,文俶能让他做商贾?他父子再不和,也不能分门别过,这是不孝之过,文宓会被京都人唾弃,手艺再好也没人进他的门。

郭辉看文宓思考的久了,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虽是初见文宓,他可不敢因为文宓年幼,就小看了文宓。他依稀记得早年去文家送节礼时曾见过这顽劣少年,如今几年时间,身上的顽劣之气全无,反显得比年长几岁的卫岳更稳重。

单说今日这全猪宴,便能看出他的本事,这兴之所至的背后,是他对自己厨艺以及宴席准备的自信。能在半日之内组织并安排好一次四百多人的宴席,而没在饭食上出一点纰漏,上菜顺序也丝毫不乱。他是如何做到的?谁家十六岁的孩子可以做得如此从容?

大家都是明白人,郭辉决定不跟文宓兜圈子了,开口问道:“小郎君可是想在圆丘开一处食肆?”

文宓闻言吃了一惊,看着对面老狐狸饱含深意的眼神,知道被猜破了,不由得大笑。

郭辉也跟着笑,笑得很有默契。

郭离在一旁看得有些困惑,文家再破落也是个侯爵,文家子弟开食肆岂不惹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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